[WH]噩梦
☼圣诞贺文
☼cp:(BBC)WH
他醒过来。街道上早已覆满厚厚一层雪，远处有光，是路灯，被照亮的那一小块雪地亮闪闪的。天上没有星星。
他许久没动，就这么看着那些无与伦比的结晶体安静地落下来，落在他裸露的皮肤上化成水滴，结束自己的生命。雪很大，大到就快把他和大地融为一体了。没有刺骨的寒冷，只有微弱的痛感如同过电般攀附而上，像疯长的藤蔓一样缠着他。他的睫毛上满是冰晶，耳畔安静得可怕，没有呼啸的风，没有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没有任何声音。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今天是几号，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于是他就这么昏沉沉地睡去了。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周遭却是完全不同的一派景象。那是他熟悉的家，在这里他度过了整个童年。似乎是圣诞夜，他坐在桌前，桌上摆着各种各样的食物，一旁挂满彩灯的圣诞树下有个金头发的小男孩抱着属于他自己的礼物，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
“Sherlock,come here!”他听到男孩叫他的名字，似乎是从好远好远的地方传出来的。男孩又说了些什么，可他怎么都听不清。
于是他朝男孩跑过去，但圣诞树和那男孩却离他越来越远了，他怎么都没法到那地方。
他很害怕，因为他听到大脑某处有个声音在说，如果你找不到他，他就会永远永远消失，这都是你的错。
空气里仿佛充斥着炽热的火焰，在一点点吞噬他的皮肤。可他还在不停地跑，甚至没有注意到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漆黑而空洞的山林，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眼里不断溢出的泪水。
他不停地跑，直到所有氧气从他的肺里抽离。窒息感，他很清楚那是怎样的痛苦，是无能为力，是绝望，是无法改变的结局。
猛然间，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在水里无助地挣扎，他想要氧气，可是只有冰冷的井水填满他的肺部。
“Sherlock,come to me.”他听见那个温暖的声音在叫他，从井底传来，很轻很轻。
他不再挣扎。
井口洒进来的月光在那双失焦的双眼中逐渐黯淡，最后他落进一个怀抱里。
那是他最后一刻感觉到的。
“I found you.”
“对不起。”
“是的，你应该感到抱歉.”
一双手把他从温暖的水底拖出来。白色刺眼的光让他不得不用手臂遮住眼睛，可那双手却死死按住他，使他动弹不得。
“你有罪，先生。”
周围的光暗下来，那双手也不见了。他发现他的手里正攥着一把枪，枪口正流淌出殷红可怖的血。那些血就像瀑布一样流个不停，滴到地上汇聚成一片血洼。在血湖的那端，卧着一具男人的尸体，那人的脸被开了一个洞，眼球滚落在地上，鲜血淋漓。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惊颤，手中的枪滑落在地，却被一个女人拾起了它。
现在那渗血的枪口正对着他的心脏，那个女人正在微笑，撒旦的微笑。 她开了枪，他看见那子弹穿过他的胸膛，却没有任何疼痛。
他转过身，看到那个穿着婚纱的金发新娘，胸前放着一束鲜血染红的白玫瑰。她死去了。
“是你杀了他们。”那个女人笑着说。
他痛苦地用双手捂着脸，心脏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穿透了，他想叫出声，想让谁来救他，可喉咙却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掐着，发不出任何声音，也无法呼吸。
“为什么你不来找我？”一只小小的手轻柔地搭在他的手腕上。
“Sherlock, 你杀了我们。”
“对不起，我做不到……”
“Sherl?”
“我……”
“Sherlock!”
————
他猛地张开眼睛，John正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夏洛克眨了眨眼，试图驱赶眼睛里残留的水雾，紧接着他感受到耳鸣，和剧烈的头痛。
是家里，很好。不好的是，他发烧了。
看到了吗，这就是不在乎‘运输管道’的后果。夏洛克肯定约翰会这么说。
“天杀的小混蛋，明天就是平安夜了，你非要提前一天见我吗？你知道我接到你的电话你却在你边胡言乱语的时候我多害怕吗？”夏洛克静静地听着约翰假装的抱怨，可是他完全不记得自己给约翰打过电话。
夏洛克认为这是自己身体进入自卫阶段的应急措施，意味着约翰等于安全。
“John?”夏洛克的声音虚弱得根本不像他的。
“嗯?”约翰心疼地伸手顺了顺他额前打结的卷毛。
“别走，别离开我。求你了。”
“我当然不会离开你，你这个小疯子。”约翰俯身吻了他的额头。
夏洛克扯出一个微笑，伸出手想要触碰约翰的脸颊，可是一阵困意再次席卷而来，他的手落在床垫上。
————
他醒过来。
天色已经很晚了，街道上早已覆满厚厚一层雪，远处的光将窗的影子印在地毯上面，空荡荡的起居室里只有短命的炉火安静地燃烧。
他没有生病，也没有溺水，只是不小心睡着了。
夏洛克躺在沙发上面，试图忘记一些事，可是失败了。他的眼睛湿漉漉的，很难受。
他想给John打个电话了。
明天是圣诞节。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