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yj:Rebacca_飘
ao3:Layladida

「HWH」无题


当我从巴茨医院楼顶跳下的那一刻,我死了。

变成了灵魂的我像鸟那样张开残破不堪的双翼,俯瞰映衬出水泥缝的鲜血迸裂而出,殷殷流淌,代替我剩余的时间,流成一条无尽之河。我的肩膀擦过伦敦的最高点,屋顶的尖刺连成一张巨大的网,它们在我降落的一刹那将会贯胸而出。于是我瞥了这座熟识已久的城市最后一眼,我飞走了。
可我带不走他。就在埋着我的一方坟墓外面,他在为曾经如获至宝的情谊哀悼。他的头发是午后三点洒进屋子里的阳光,如今已褪了三分色泽,和我的卧室一样的灰蒙暗淡。从那双蓝得依旧的双眼里传出蜡烛即将熄灭的火光和唱诗班的音乐,一闪而过的波澜永远代替惊涛骇浪,即便是某个四下无人的静谧夜晚,他也不会再次想起我。这是我希望的。
我希望他不会再想起我,即便是某次路过了巴斯克维尔的田野或者威斯敏斯特教堂成群起飞的白鸽,他不会想起我盖着的那片草地和我的白玫瑰。
巴斯克维尔的墙壁是苍白的,就像冬天的雪。啤酒就像毒药,会麻醉人的神经,直到你在一个温润的吻里猛然惊醒。让我期待的一切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梦罢了。许久以后,我会偷偷把冬天和亲吻联系起来,那没有任何意义,但是西伯利亚刺骨的冰凉确实令我怀念记忆宫殿最隐蔽之处的温度。
终于,我飞了回来。他幻化为一条塔顶的尖刺等着我迫降,然后自寻死路。这个城市已经不再爱我,他的眼睛刮起飓风,顷刻之间席卷了一切以谎言竖起的屏障。我什么都不剩下。
这不是重生,我宁可自己已经死去。
 
我没想到有一天他会真的离开。她挂着笑意的眼睛里面钻出我坟墓上方飞过的白鸽,然后丝毫不带任何情感一枪杀死了它们,它们变成冰凉的雪水融化在熊熊燃烧的木头上面,黑色的碳火仿佛在无意识的挑逗。


看看吧,我的男孩,你把自己的脑袋败露在一位阴谋家黑洞洞的枪口之下,现在没有什么能够拯救你们了。

从前,他拿着剑,将任何靠近我的恶魔斩首示众。可是现在那把锈迹斑斑的破铜烂铁跟着我的玫瑰一块儿去死了,带着我名字的玫瑰,正匍匐在上帝的目光里忏悔。我的时间又回来了,任我肆意践踏消磨的时间又回来了,在没有工作的日子,我的波斯拖鞋里面藏着一整个冬夏。
天花板结满蛛网,我被困在上面等待来世。我从睡梦里嗅到了他身上清新草叶的味道,那是墓园的露水打湿的睫毛掩映下的神情,他正看着我,穿透无尽的河。我开始痛恨长着尖顶的教堂和心肺俱焚般的誓言,甚至那把我爱的提琴也被摔个粉碎,碎的像盛满香槟的高脚杯,软弱服帖的趴在地上,发出临死前火山爆发一般高亢的声响。
某个夜晚,他问我关于旅行的建议。巴斯克维尔的田野被我生生压在喉咙之下,所以我没办法发出任何声音。或许他的梦早早地就被撕扯成泛黄的残枝败柳,而我的还鲜嫩如昨。
他与她沾满鲜血的手交握,巴洛克式的风情在他们肘节处滑落为一片黯淡,只有彼此的眼睛承诺着对一切都视而不见。至于我允许他借我的眼睛再去看一看威斯敏斯特教堂上空盘桓的白鸽,他婉言谢绝,路过我的空气里多了些紫罗兰的香气。

他的离开,那可能是真正让我感到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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