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W]黄昏之后(人鱼au)(二)
cp：BBC华福华 (人鱼au) 船长John×人鱼Sherl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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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个海盗？”他的一字一顿的语句不带着疑问，更像是带着一种挑衅，混在凝重的雾气中如同杀手胜券在握。
约翰不知道怎么接，于是就只能看着那个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显而易见的失望在他眼底盘旋着。约翰的感觉告诉他，那个人不可能是个海盗，而他的本能驱使他想要去了解那个人。他能感觉到彼此间有种难以名状的机缘和默契，仿佛是熟知已久的友人。
隔三差五的，约翰总会想起那双眼睛，它们甚至会出现在约翰的梦里，和萦绕在约翰身边的一片蓝色的海水一起。还有一首颇为伤怀的歌，很轻很轻，就像摇篮曲那样，在约翰醒来以前，在黄昏以后，随着一轮满月慢慢浮上来，没有确切的方位，就这么唱着，空灵如谷雨，静谧如繁星。
「黄昏隐去
日影沉沦
混沌如初
何处为家…」
曲子绵长得很，唯这四句清晰明了。每当约翰在睡梦之中听到此曲，必定会在曲终醒来，满眼是泪。
(二)
梅丽·莫斯坦小姐是个可爱的姑娘，她是一位驻唱歌手，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那头金发与白皙的皮肤配合的恰到好处，耳垂上的钻石在瑰丽的灯光下闪烁着。她的举手投足都透露出无与伦比的优雅，正是那种令约翰心驰神往的女人。
约翰结识莫斯坦小姐是在她驻唱的酒吧里，那天约翰闲来无事，又对这位全镇瞩目的歌手早有耳闻便去了那间酒吧。
这里的酒吧与城市里的那些迥然不同，不知是不是少了些霓虹灯的缘故，整间屋子都泛着黯淡的昏黄，再配上曼陀铃奏出的民谣和酒精，颇有些文艺复兴时期的感觉。约翰挑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既可以远离那边醉成一摊的海盗又能欣赏莫斯坦小姐的容颜。
莫斯坦小姐就坐在灯光环绕的中央，婉转悠然的旋律从她鲜红而饱满的唇瓣间倾泻而出，仿佛吟游诗人唱诵着咏叹调。紫罗兰色的长裙拖到地上，上面点缀着的珠宝远比月光更加夺目。约翰为此失了神。
正当他盯着威士忌上面的浮冰愣神的功夫，莫斯坦小姐突然出现在他旁边，着实下了他一跳，险些打翻了杯子。
“噢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吓你。”约翰有些滑稽的反应让她笑了起来。“你是新来的吧？我从没见过你。”莫斯坦小姐拿起一个高脚杯，抿了一口里面的红酒。
“呃……对，我到这儿没多久。”约翰的语气有点慌张，像是受宠若惊。“你的表演，很棒。”
“是吗，我很荣幸”她又发出了一串好听的笑声“你叫什么？从哪儿来的？”
“我是约翰·华生船长。我的船出了点事，我掉进了海里。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在这儿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像一觉醒来一下子回到了一百年前。”
莫斯坦小姐并没有表现出很吃惊的样子，她用手托着脸颊，一副认真听故事的样子。“那可真是……太酷了。”她的眼睛闪着柔和的光晕。
“没有，我觉得挺悲惨的。在这个见鬼的地方我根本没法联系到我的人。”约翰喝了一口威士忌，麦芽和烟煤的味道一直从喉咙滑到胃里。
“是啊，这儿的确挺见鬼的。我差不多有几个月没看见过外头的船开进来了。”约翰听了这话皱了皱眉，不过很快他就忘干净了。
他们闲聊了好一阵儿，直到莫斯坦小姐要去下一家酒吧唱歌他们才互相告别，那时差不多是午夜了。梅丽邀请他三天后到镇子中央的全镇最大的酒吧看她演出，这让约翰很是期待。约翰喜欢梅丽，他也能看得出梅丽对他似有似无的情愫，他们之间的进展已经快到超出了约翰的料想。
约翰终于开始重新重视起了自己的仪容，他用卖鱼得的钱换了件新衬衫，把胡子一丝不苟的刮干净，似乎年轻了好几岁。‘终于像个正经的船长了’哈德森太太如此评价。
在这三天里，约翰满脑子想的都是梅丽和她的邀约，之前那奇怪的梦也没有再出现。不过约翰不知道，如果那晚他没有赴梅丽的约，一切会不会变得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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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之前的那个酒吧，这里要更加熙攘吵闹，不过约翰不在乎，因为他全部的注意力全都在穿着纯白色纱织长裙的梅丽身上。约翰注意到在梅丽唱歌的时候，她那带着笑意的眼神时不时会抛向他这儿，然后约翰也会回给她一个笑容。
等到梅丽结束了第一场表演，约翰已经差不多喝完了手边的威士忌。梅丽去更衣室换了件宽松的紫色连衣裙后就坐在了约翰旁边的空位上，她的微笑让约翰觉得脸颊发烫。
可事情没有像约翰料想的那样顺利进展下去，屋子另一边传来的骚动和叫嚷打破了两人之间有些暧昧的氛围。
“天啊，又是他。”梅丽放下已经递到唇边的酒杯，向着发出骚动的方向惊呼到。
“谁？”约翰也看向那边，只见人群中围着一个正挥舞着拳头的中年男人，满脸的络腮胡子和破旧的衣服看起来像几个月没洗过澡似的。那个彪悍的中年人正揪着另一个人的衣领。
“亨利，这儿的海盗头子，听说杀过不少人，而且性生活极度糜烂，跟镇上不少年轻的男孩女孩都有染。但没人敢惹他。”梅丽伏在约翰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噢，瞧瞧，又是哪个小可怜招惹上他了”
好奇心驱使约翰转过身仔细看看所谓的‘没人敢惹’的海盗亨利，然后他看到了那个人——就是那个几次三番出现在他梦里的那个青年，有着一头柔软的卷发，近乎完美的身形，和那双眼睛，约翰永远都不会认错的那个人。而那个令约翰寻觅无果的年轻人现在就在离约翰十几步的不到的地方，被最凶恶的海盗掐着脖子，右脸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嘿，你给我住手！”
不顾梅丽的阻拦，约翰想都没想就推开围观的人群冲了上去，他只觉得浑身发热，血一个劲的往头上涌，然后不计后果的把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海盗亨利几拳打翻在地，约翰这个船长可不是吃素的。亨利肥肉纵横的脸气的铁青，扭曲成一种不可思议的形状，仿佛化身为眼睛泛着红光的杀人机器，他抄起手边的椅子就向约翰的头砸过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约翰一时间没缓过神来，他听见梅丽的尖叫声，紧接着眼睁睁的看着向自己砸过来的椅子。他闭上眼睛，用手臂挡在前面做好了受伤的心理准备。但几秒钟之后，什么都没发生，取而代之的是来自亨利吃痛的惨叫和一群醉汉的起哄。
约翰睁开眼睛，他看到那个卷发男人挡在他前面，右手紧紧握着亨利抓着椅子的那只手腕。亨利单膝跪地，五根手指无力的抽搐着，椅子砰的一声掉在地板上。毫不夸张地说，约翰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霎时间，酒吧里出奇的安静，只回荡着亨利刺耳的叫喊。约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他看到卷发男人握着亨利手腕的指缝间冒出一些淡蓝色的荧光。最后，卷发人松了手，他的神情至始至终平淡无奇，仿佛是在晴明的周末泡一壶早安茶。
那个海盗亨利在众目睽睽之下狼狈的趴在地上，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那个差点徒手碎了他骨头的人。
不像电影里充斥着叫嚣和警告的片段，那个卷发男人始终没说一句话，只是盯着地上的人，就像科学家盯着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不带任何情感。
亨利挣扎着站起来想要再次扑上去，然而他差不多已经废掉的右手腕成为了他致命的弱点，他知道局势不利，于是捧着自己的手腕，叫嚷出一堆不干净的话，灰溜溜的逃出了酒吧。
“约翰！你怎么样？！”梅丽挤进人群来到约翰身边关切地询问情况。
“没事，我没事。”约翰轻轻拉住卷发男人的手臂，转过他的身体面对着自己。“嘿，你还好吗？”
他们近在咫尺，约翰金色的睫毛上落的细小的尘埃亦或是鼻尖沾上的水汽都会被那人看在眼里，可他却依然是那副冷淡的表情，只是当他与约翰的眼睛接触的那一刻，那双敏锐的眼睛里好像有些东西融化了，变成一圈圈温和的金色光晕，穿过百年前的冰层照进墨色的今夜。他的嘴唇翕动，欲言又止，眼神溜到约翰抓着他的手上面。
渐渐的约翰感觉到自己手上的压力不断加大，卷发男人有些支撑不住，最后把自己的重量全部压在了约翰身上。“我的老天……”约翰赶快扶住着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那具身体远比看起来的要瘦上一圈。差不多一分钟，那人又恢复了精神，在这期间约翰一直捏着他的肩膀，想要借他些力量似得。
突然，梅丽抓住约翰的手往一边扯“快点，约翰，你们快走！他就快回来找你们了！”
约翰道了谢后环住梅丽的腰在她的脸颊亲了一口然后拉着卷发男人跑出了酒吧。
约翰无视了被自己拉着跑的那个人一路的盘问和抱怨，直到那间酒吧已经被他们甩到了九霄云外。还没等约翰气息平复下来，他身边的那人又开始不停的问问题了——和那天一样令人沉醉磁性嗓音，虽然夹杂了些气息不稳。
“那么，约翰·华生船长。你来这儿的时间不长，从你的衣着来看大概有两个星期。我们一共见了两次而第二次你就甘心为我去死？”
拄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的约翰抬起头“啥？有这么严重？我就是……想帮你而已。”约翰甚至来不及问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全名，就被他一连串的问题怼了回去。
“为什么？”卷发男人蹙着眉，看起来真的很疑惑。
约翰被他问的一头雾水“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只是不想看你被他欺负而已”之后约翰脑子里又蹦出刚才发生的惊悚的一幕“……虽然我的举动可能有点多管闲事，但我还是不后悔。”
卷发男人没有再说话，但他的别扭的表情差点让约翰笑声出来，就像目睹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一样。
“那么，现在该我问你了。你叫什么？”
男人没有应声，看来他并不信任约翰。
“好……吧。你看起来不像是这个镇子的人，你有地方住吗？我想我能送你回去。”
他还是没有应声。
一阵沉默之后，他妥协的摇了摇头。
真是遇到了奇怪的人，约翰无奈的笑了笑。
“那么我现在要带你去收留我的哈德森太太家处理一下你脸上的伤还有你的低血压，看看她会不会好心的收留你，有意见吗？”
然而约翰并没有真实问他的意见，我行我素的拉着男人往哈德森太太家走着。跟刚才不同的是，卷发并没有问任何事，像只被驯服般的小豹子一样被约翰牵着走。
那晚的空气里弥漫着海水的咸味，也许还有些剧烈运动后肺部充血的腥味。不过他们一定都看到了那片星空，就在他们相握的手上投下一片璀璨。一切悄然而变，就连路旁的草叶都被赋予了意义。约翰虽不知自己为何对这个陌生的人如此爱慕，但谁在乎呢？手上传来的温度是真实的，而非梦境，这就够了。
没人能预测未来，就像约翰从未期待过自己会活下来并且再次遇见他。
“夏洛克。”
“什么？”
“那是我的名字。”
TBC